宝岛台湾,是我们儿时就有的念想。自发蒙之始,日月潭、阿里山,就深深印入了我们每一个呀呀学子的心中。
大概在读初中的时候,村子里从台湾回来了一位族人佘礼堂,是当初国军熊新民军长(熊军长是隔壁村人)的文书侍从官,一回来就给了村子里每户人家50元钱(那时物资匮乏,一碗馄饨还只能卖2毛钱),这立马就给了我们一个印象:哇!台湾好有钱!
后来了解了抗战史,知道了熊军长是沪淞会战时英勇的212团的团长,是俞济时将军和宋希濂将军的得力战将,熊军长在1949年还曾做过长沙市的警备司令,所谓熊军长,是解放前的国军71军军长。
后中学校园时代,邓丽君、费翔、柏杨、李敖等台湾名人陆续走进我们的生活,新的听觉带来新的视角,就感觉台湾是一个另类的中国,一个纯粹中国元素却又色彩和声调那样不同的地方!自此对台湾有了满脑子的好奇。
改革开放以后,很多台湾企业家陆续来大陆投资。资本的逐利本性就像春雷唤醒的池鱼自然要走上水,当然不言而喻的,台胞们同时也是出于浓浓的乡情和炽烈的亲情。这些投资对大陆经济的帮助和促进作用,我们这一代人自然是最直接的见证者。
其实一直都想去台湾。自2008年开始,台湾逐步开放了大陆居民赴台游,我却居然一直没有去。直到早几年和知名社会活动家、商会工作的重要旗手、中国商业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兼湘商文化分会会长伍继延先生走到了一起,扩大了在商界的文化交流,这才在不知不觉中先后两次走进了台湾。
2016年5月16日,在伍继延会长的捣鼓之下,赶在5.20交接之前,我的首次台湾之行——全球杰出湘商台湾访问团“湘军保卫台湾历史研讨会暨台湾湘军纪念馆启动仪式”之旅,顺利得以成行。
台湾面积3.6万平方公里,约为湖南的六分之一。台湾人口2300万,约为湖南的三分之一。2016年,台湾GDP约3.5万亿人民币,这个数据显示,作为30年前“亚洲四小龙”之一的台湾,由于近30年和大陆发展速度的快慢反差,其经济规模已经由当初差不多相当于半个大陆掉落到如今和一个湖南差不多了!当然,由于人口规模的差异,台湾人均GDP仍远远高于我们湖南,大概和东部发达地区上海相当。
长沙已经是直飞台北的城市。从地图上的直线距离来看,以为飞台北应该和飞上海差不多,估计飞程一个半小时,不料我们却要飞两个半小时。一飞才知道,我们的航线是先往南飞,大概飞到了接近深圳的某一个地方才往左转,然后顺着台湾海峡北上,最后飞进桃园机场的。
“台灣桃園國際機塲”远远映入了眼帘。除“台”字以外,和港澳一样的繁体字,这是意料之中的,因为爱好书法的关系,繁体字也是我所喜欢的。看到前方入境大厅墙上“中華民國入境”的字样,却让我适应了好一阵子,这让人自然又联想到了中国近代史上的一幕幕悲壮又恢弘的历史画卷……
新台币兑换出来和港币一样,面额1000元一张。汽车也都是左肽车。接机同胞是写过几本书的台湾湖南商会的熊子杰会长,他和司机说的都是一口普通话。台湾的文化、艺术和习俗、习惯所表现的,都和我们的头发、皮肤相匹配。没错,这是中国台湾。
台湾的气候和植被明显具有海洋特色,风貌基本接近岭南和海南。台湾的建筑以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为主,从这一点上也可以大致看出台湾经济发展的轨迹。早就知道台湾的农业是十分发达的,台北的乡村和城市已经没有了特别明显的界线,看到的是一片乡村都市的景象。
台北是国际一线城市,一眼望去,却似乎找不到想象中的现代和繁华,表面看起来感觉还没有长沙发达。一路上大小庙宇倒是不少,这从一个侧面体现出了台湾更好的文化传承。
下榻的圆山大饭店倒是很不错,六十多年前由宋美龄倾注大量心血亲自指导建设的现代宫殿式“国宾馆”,在今天看来仍是鸿篇巨制,而且历久弥新。
中华湖湘文化发展协会的王清平女士身着一袭蓝色印花旗袍,在大堂迎接并招呼我们,还真应该好好感谢清平女士,是她的精心组织和安排,让我们来到台湾也就像是到姑姑家里走个亲戚一样。
推开房门站上酒店的露台,华灯初上,霸气的101大厦闪烁着航空警示灯傲视八方,街道上来往如织的机车川流不息,如果你不去联想那些诡异的选举事件和台独闹剧,会让你慢慢感受到这是一座经过历史洗礼以后沉淀下来了的城市,她气定神闲,没有浮躁之气,国际一线城市的头衔绝非浪得虚名。
台湾的电视好生热闹!政治话题是开放式的,政治辩论是不受约束的,可以当众哔哩哔哩的争吵个不停。一阵新鲜过后,你会想,很多事情都是越辩越明,政治话题,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总统府是一座精美的巴洛克式建筑,建造于日据时代的1919年,是日治时期的总督府,规模并不算宏大。之前看到过挪威、新加坡等地关于总统府定期设有开放日的报道,没有想到我们台湾地区的领导人也是有开放日的。
我们虽然不是在开放日过来,但是笑容可掬的小马哥早已如约等着这群“老乡”了。本尊在前,你不得不感叹,在华人世界,这样的英俊帅气,颜值分应该打到多少去了!小马哥一直拥有旋风般的超级粉丝,绝不仅仅只是依靠政治智慧、治理成果和人格操守。
在湘茶集团赠送贡品级的黑砖金花茶之后,以非遗文化——女书题写的“湖湘之光,功在两岸”的横幅作为背景,大家合影留念,然后一一握手唠嗑。还真没有想到,祖籍衡阳、1950年出生于香港、一生偏安于台湾的小马哥,居然还能飚得一口地道的长沙话!我想,这一方面应该归功于他长沙宁乡籍的母亲的口语,另一方面也体现了他自己的乡土情结吧。
一代名儒张京育先生,中华湖湘文化发展协会创会会长,祖籍湘潭,政治大学的知名校长,在他出任陆委会主委期间,大家应该在媒体上关注其报道较多,张老先生对我们的到访几乎是全程陪同。一路上,我和张会长贴膝交流甚多,他虽年近八旬,但反应机敏、思维严谨,和善之亲和儒雅之气,令人油然而生崇敬之意。望着他那轻健的身姿、矍铄的精神和和青春的食欲,听着他说话声如洪钟、底气十足,心想,那些能活到一百二十岁的人,可能也就是他这样的人了吧。
陆军中将高安国先生,湘阴籍人,父辈四兄弟,两个共产党员,两个国民党员。高将军把曾经留在我们脑海中的麦克阿瑟的形象,在他这里经典的再现了。高大魁梧的身板,刚毅俊朗的外表,一顶贝雷帽,一副太阳镜,就是英武加时尚。我曾经把与高将军的合照和与小马哥的合照发到微信朋友圈里,高将军居然可以在女生当中获得更高的关注度!高将军情怀满满,是和平统一的坚定支持者和践行者。民进党在执政期间,曾私下里扶持了一个亲日的“民政府”组织,从事一些别有用心的活动,高将军知道后旋即组建了一个“军政府”还以颜色,并亲自披挂出阵,三下五除二捣毁了那个“民政府”组织,一时人心大快!高将军的这种家国情怀,在台湾军方应该还有很多很多。
国父纪念馆庄严肃穆。虽说人无完人,但是关于国父的争议还是很少的,凭吊国父,是一种纯粹的自然而然的心情。倒是在国父纪念馆出入口旁的中山碑林,由一众国父追随者题写的赞言或者挽言碑刻,让人大饱眼福。在这里,不仅再次看到了于右任、吴敬恒等名家手迹,也看到了黄兴、宋教仁等乡长真言,而在鉴湖女侠秋瑾的“秋风秋雨”碑刻前,三个反写着的“秋”字令人印象深刻、回味无穷。
和国父纪念馆毗邻的中正纪念堂,白墙蓝瓦,因为后建很多年,规模更加宏大,也更气派。纪念堂里面的卫兵交接仪式蜚声海内外,观摩者们屏神静气,对着飒爽英姿不停拍照留念。地下室的展览馆里,抗战主题的展览、纪念品和邮票,是非常吸睛的存在。中正纪念堂如今已经被更名为“自由广场”,时代在演进,时政在留痕。
去士林官邸的路上,经过了著名的烂尾楼——大台北新歌剧院。这座歌剧院据说和北京的国家大剧院差不多同步于2004年开工建设,北京的国家大剧院早已于2007年完工并已经投入使用好多年了,新的重大建设又不知搞了多少了,可怜的大台北新歌剧院却因为执政党和官员的更替如今落成了笑谈。民主之花开起来美丽,但在大中华区确实还是存有脆弱性和适应期,实践和完善起来或许是永无止境的课题。
如雷贯耳的蒋公士林官邸,原来只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居所。其实两蒋之所以都能够成为伟人,依靠的主要是精神追求和勤勉律己。先蒋公那么传统,那么倔强,有铁血的一面,却又很仁慈,还信仰基督。难以想象,一个权力至上、视国家兴亡为己任的领袖,居然可以对美龄小姐那样的言听计从,甚至还能投其所好,把首都主要街道的行道树都改种上法国梧桐。而小蒋公打着前苏联的烙印回国,竟能很快适应新的政治生态和社会环境,既有超强的传承力,又有与时俱进的灵活度,纵使在晚年,还能做好舍和得之间的算术题。这也就能够理解,一切的历史,其实并非纯属偶然。
从城市出来,我们一路放歌,在左右高低之间不知不觉驱车到了金宝山邓丽君的墓地。一把菊花捧上坟头,她自己演绎的音乐一阵一阵轻飘漫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有人说,蒋公梦想反攻大陆多年不成,竟被邓丽君小姐以另一种方式轻松做到了。玩笑归玩笑,望着一堆黄土,两岸人又有谁不唏嘘!斯人大作恶局,仙没隐逸多年,竟是藏身此处……
湘军保卫台湾历史研讨论坛顺利进行,国民党籍的司法掌门人罗雪莹女士宣读了党主席洪秀柱的贺电并致欢迎辞。一起随团而来的湘商文化顾问、近年以左宗棠为主要题材的当红作家徐志频先生,做了湘军保卫台湾历史的主旨演讲。张会长和伍会长共同主持了湘军保卫台湾和台湘商务文化发展与交流的论坛对话活动,台湾文创、文旅、农业领域的相关专家给我们做了一些好的经验的分享。
会场出来,我们参观了由在台湘军首领刘敖主政台湾时建造的、全台北唯一至今保存完好的古城门——承恩门,并驱车到淡水、基隆等地探访了湘军抗法、抗日遗址和陵园。湘军抗法,曾三战三捷;湘军抗日的最后阶段,湘军本可以选择放弃台湾,但是湘军将领杨载荣宁愿选择率部留下来全部战死!台湾到处埋有湘军忠骨,杨度名言“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在台湾也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立法院、监察院、行政院,依次到访。台湾唯一的无党派立委赵正宇先生请我们到立法院餐厅用餐,和这位大帅哥一聊,才知道他的祖籍就在我老家隔壁的慈利县,心里突然又多了一种无可名状的亲近感,就像和他是同饮一江水一样。
欢迎晚宴的演出节目是自助形式的,首先由陆军上将曹文生先生致祝酒词,之后名满天下的金门高粱走上前台,它承载着乡情和美意,附和着音乐和欢笑,频频举起,款款触碰,在血脉和文化的彩池中交融。情在张,夜未央……
活动行将结束,随导演宾颖超女士抽空拜访了门德扬科技公司董事长陈国恩先生。陈先生自带吸粉功能,是非常具有精神属性的企业领袖,他和他的团队充分展示了他们超高的素养和风度。陈先生拥有拍卖行,他自家的博物馆里那些叹为观止的收藏,令人大开眼界。
造访郭台强的正崴集团是台湾湖南商会此次活动的最后一项安排。这家企业一看就是很会拥抱市场的企业家的用心之作,其经营管理之道自然有值得敬重的地方。不过,实话实说,现在大陆有很多优秀企业也早已经不输台企了。当然,最好的成长状态,就是进入一种你追我赶的模式之中。
我们知道,台湾之美,远不仅只林志玲。邀上全球最大茶企——湘茶集团的副董事长吴浩人先生一家和商会秘书处成员,我们开启了环岛游。台湾之美,其实也远不止阿里山和日月潭,台南农庄的鲜美果园,高雄垦丁的醉美海鲜,台东绿岛的流孤造影,花莲基地的忙碌军机,苏花公路的壮美海岸、太鲁阁公园的瑰丽山川……
还有之前我们没有想到的台湾高度,咱们的台湾岛超过3000米的山峰竟有269座之多,最高峰玉山主峰竟然海拔3952米,接近湖南最高峰壶瓶山的两倍,比日本最高峰富士山还高,所以尽管处在这样低的纬度了,也还能够经常积雪!
在花莲一觉醒来以后继续上路,就听司机阿哥说凌晨三点多就在我们附近发生了3.6级地震。有人惊呼起来,我们在庆幸之余难以置信竟有这种奇遇,于是就去搜新闻。但是阿哥说这种小型地震在台湾只能算是家常便饭,一般不会有什么报道,听他那语气,就是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把车停在西太海边欣赏惊涛袭岸,海水回流之处鱼蟹成堆,有人忍不住想要去捉玩,阿哥马上警告不要试捉,那是破坏生态的违法行为。回想起志愿者在垦丁搭建的的寄居蟹之家,台湾普通民众的综合素质确实已经走到了前面去了。但奇怪又心塞的是,如此台湾,怎么又会闹出那么多的电信诈骗来了呢?看来在人类世界,对人性之恶的洗涤,也并非那么容易。
台湾看着虽小,但你咀嚼着绿果槟榔,品尝着山蘇野菜,赏闻着高山茗茶,一路游走,民俗和民情,历史和文化,生态和环保,地点和人物,政治和军事,地位和空间,当前和未来……实则复杂而又丰厚!
其实也没有很多出远门的感觉,但还是有些想家里的小孩了。该要回程了。七天很短,旅程是愉快的,回忆是丰满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又两年多过去,台湾新的选举周期又开始热闹了起来。在长沙见过几次清平女士之后,就知道我们又要出发了。跟伍会长再一次组团走进台湾,是在2019年的2月18日,因为中华湖湘文化发展协会的年会以及关怀在台湘籍抗战老兵感恩系列活动。由于还有书画展和文化交流活动,湘商书画院院长刘作平老师和湘商文化首席文化顾问黄守愚老师,随同伍会长率领的一众湘商代表浩浩荡荡来到台湾。
故地今又来,物是情不非。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乡情,岁月或许在我们脸上刻下了些许印迹,却也在我们内心留下了无名的温蕴。大家握手、拥抱,问候都已经在用家乡话了。
这次旅台的第一个意外之喜,是得知这两年的中华湖湘文化发展协会理事长竟然是由我们桃源乡长吴文希先生担任的。吴先生是台湾大学教授,著名的台湾农业专家,鹤发童颜,典型的桃源籍北方人特征,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和善慈霭,豁达而睿智。只待一不留神,我俩就可以压低头,私语几句高八度的桃源话。
关爱湘籍抗战老兵系列活动,是这次访台活动的重点。湖南是抗战大省,湖南人也是抗战的主力军。其他的不说,光四次长沙会战,就歼敌十多万人,而耗时四十多天的衡阳会战,是敌我双方若干次战役所公布的伤亡数字里面最为接近的。开罗会议期间的常德会战,是日军侵华期间唯一使用了细菌战的战役,是《开罗宣言》的促成和见证之战。抗战最后一战雪峰山会战,打得参与过南京大屠杀的主力师团落荒而逃,是整个抗战过程中难得的酣畅淋漓的完胜一战。
经历九死一生的正面战场的在湘抗战老兵,至今仍有一千多人健在,我过去曾多次参与过湖南老兵之家组织的关爱活动,还因此结识了张灵甫将军的遗孀王玉龄女士和他们的儿子张道宇先生。对于张灵甫,我们熟知的是内战中的战犯,最后被打死在孟良崮,但在抗战时他可是绝对的猛将,是国人是引以为豪的传奇英雄。他是半路放弃北大学业南下黄埔走上抗日救国道路的。
湖南老兵之家的主要成员梅清女士,这次也同程来到现场,并将在湘抗战老兵情况和老兵关爱活动情况做了介绍。
此番在台湾见到这另外一部分国家英雄、民族脊梁,再次令人肃然起敬!兄弟之间为国家命运计,观点和性格有差异,习惯、道路和方法不一样,虽有争执吵闹,但是对于闯进家里的强盗,兄弟同仇敌忾,一致御敌,都是家里的梁和柱。这些老兵一生命运多变,至今仍然寓居宝岛,叶将落而根不归,还经常面对台独闹剧,心之五味无须言表。当这些老人遇到来访的故乡人,大多仍然情不自已,一改平日的沉默寡言,话匣倾倒,抹泪不停。会场四壁悬挂着的一幅幅亦歌也泣的诗书作品,无不诉说着这些影躬语迟的的老人们关于抗战和思乡的既血雨腥风又沧海桑田的故事。对此,黄守愚老师在返长之后也曾专门发表过几篇纪实文章进行过真实再现和深度感怀。我在和他们交流之余,也曾独坐思忖:历史终为过往,但是我们到底应该如何面对、如何挖掘、如何展现、如何保存、如何传递这些丰富而又宝贵的史实呢?
有智有谋、多才多识的伍会长继续着他的长袖善舞,佩服他各种场合、各路神仙都能恰巧应对,而且乐此不疲。他也曾是成功的企业家,写过《在商言商》的名著,如今却满腔情怀一门心思发展湘商文化。过去面对国家命运,像辛弃疾、范仲淹、左宗棠等都是投笔从戎,花木兰是投女从男,国父孙中山也投医从政,鲁迅是投医从文,在如今的和平发展年代,伍会长敢于投商从文,致力于湘军、湘政之后的湘商繁荣,也是令人敬佩的开悟大举!我最近几年开始热心宗亲会的工作,知道台湾有我们同姓家门四百多人,偶尔也曾想到要去联络他们,也为搞好两岸关系先从自家出发做个四百多人的贡献,但就是不知道如何去开展这项工作。
在三军俱乐部举行的湖湘文化发展协会年会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偶然间注意到了大厅后墙处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进行理事会选举的计票工作,他们的唱票计票工作是全开放的,细心、认真又自觉,看来大小公权机构通过公开选举来决定任职人选如今在台湾应该已经是一种最基本不过的常态了。突然想到,如果伍会长是台湾人,那他又会是一个什么角色呢?
由伍会长定内容、刘作平老师题写的“湘商文化,经营天下”横幅,大气敬赠湖湘文化发展协会。年会进行一小会儿,会场后方传来一阵骚动,大门口一小队黑西装小伙疾步走进大厅双排站开,小马哥如约前来,他笑容满面,风采依旧,向大伙频频致意。
在用长沙话向大家问候并对大会致简短贺词以后,小马哥结合关爱抗战老兵主题,首先致敬了到场的湘籍抗战老兵,然后重点聚焦分享了当年中国远征军在缅甸解救7千英军的过程中,湖南桂阳籍著名将领刘放吾主演的仁安羌大捷的抗战故事。小马哥知道远征军中像杜聿明、孙立人,还有湘籍名将郑洞国、廖耀湘等人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得较多了,但是刘放吾将军的英雄壮举被隐没甚至被冒名领功半个世纪之久,政府在迟到50年之后为其颁发陆海空军甲种一等勋章,让撒切尔夫人亲自上门拜访的传奇人物,大家知晓者甚少,他借此机会口述并还原历史,可谓用心良苦。历史是真实的,但我们往往只看到我们看得到的历史。
在小马哥为抗战老兵和从事关怀抗战老兵工作的突出人士颁发了奖章之后,来自瓷都醴陵的万四海会长赠送了“湖湘之光,功在两岸”主题的瓷瓶,随后,刘作平老师将赠送给小马哥的草书作品《爱莲说》展示出来,小马哥眼睛一亮,连说“哎哟!这字写得好!这字写得好!”随后紧紧握住刘老师的手,示意一起合影留念,一时间,“咔嚓”之声此起彼伏。
活动结束,高粱美酒的醇香早已溢满三军俱乐部。张会长、高将军……老朋友们一个不少,欢快而又绵长的乐章再次奏响……
这次旅台的另一个收获,是我们偶遇了远嫁台湾的湘乡籍成金金女士。成女士两夫妇是台湾新生代的精英代表,以陆、台、日的投资结构精心经营着可以称之为承载民族希望的高科技产业,不仅知书达理,而且奋发向上,心系家国。成女士难得看到娘家人这么庞大的阵势,心中自然开心。我们看到如此优秀的家乡女孩远嫁台湾并能自立自强,也是心中感到由衷欣慰。金金夫妇陪我们逛游阳明山、九分街、野柳海岸、故宫博物院,还请我们吃百家班,其情之盛,难以言却。现在看来,这些陆台联姻的家庭,对于发展良好的两岸关系,应该已经是最为坚实的磐石了吧。
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收藏远远超乎你的想象。毛公鼎、散氏盘、水仙盆等作品先让你惊叹五千年,东坡肉石、翠玉白菜等馆藏再让你慨叹五千里。而《富春山居图》、颜氏《祭侄文》、苏轼《寒食帖》等真迹,又会让你感叹这些大神们带来的视觉盛宴!震撼的眼球后面,大脑会带着你思考,今天陈展在这里的这些国宝,背后又该藏有多少故事呢!正想着,转角过来,就听到导游分享了面前大厅中巡展的巨大的黄杨木翡翠屏曾被汪精卫先生慷慨赠送日本、抗战胜利后又被政府强力索回的故事。一时好想去大英、吉美和正仓院了……那些流落海外的国家珍宝如果也通人性,那他们也会不会想家呢?
回到宾馆本来已晚,但大家还并不想睡。早就听说台北的士林夜市,一聊起来,就觉得无论都如何应该去吃它一回。台北的消费也不高,吃吃喝喝感觉和长沙差不多。夜市熙熙攘攘,经久不烊。食的欲望兴起,大家相约不醉不归。
时间很快,返程时间又到了。当登上旋梯的时候,回望宝岛,宝岛宁静而美丽。
想着想着就来了,笑着笑着就见了,抱着抱着就喝了,念着念着就走了。靠着舷窗,海峡仍是海峡,那条连接两岸的通道,也不知哪天才能开通。大陆有大陆的优势,这些年的经济发展日新月异,对台湾也反哺了不少,台胞对于大陆经济属性的东西认同者日渐增多,但是在精神属性层面,两岸如何能够更加趋同,主要的可能还是需要共同努力,争取再多做一些人心工程吧。
但是,现在岛内有一种政治表象很是奇怪,似乎一个“独”字,投机政客们可以随意地说,而一个“统”字,纵使想说却总爱在心里口难开。这就有味了,堂堂中国台湾,哪能只是这气质呢!纵使先把历史、血脉和文化这些事实放在一边,仅从辩证关系出发,也应该是有“独”就有“统”嘛!看来,社会基础在改变,要和平统一,那铲除“去中”教育,已经是当务之急了。
下一场湖湘文化两岸商务交流活动已经预约在2020年5月的长沙举行,长沙会客厅即将进入筹备之中,新的台湾故事,等待由你的台湾情怀来倾情续写……
完稿于2019年7月2日